天界历四月廿日的深夜,或许是白天没有工作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睡特睡了一天的缘故,卷帘意外地失眠了。
…这可太糟糕了,他想。他坐起身子挠了挠后脑勺,抬眼就看见了窗外随风四散的樱花花瓣。那清淡的花香让他忍不住深呼吸。
卷帘想喝酒了。可惜所剩不多的库存也被他今早一饮而尽。肚子里的酒虫渴盼着清酒的滋味。他想了想,便带上门出去了。
这样的夜晚,他一定在那里。
来到了庭院中的樱花树下,果不其然看见了天蓬的身影。天蓬靠着粗壮的树干懒散坐着,手里端着酒杯,嘴里却叼着烟。好似没有要喝的意思。
卷帘绕到身后把酒杯拿了起来,自己喝了下去。嗯,果然是清酒。
…吓我一大跳。天蓬叼着烟抬头看向他,含糊说着。
没想到这样的天蓬元帅大人也能被我这么轻易地绕到背后啊。卷帘顺势坐在了天蓬旁边,难不成元帅也和我一样失眠了?
那倒没有。天蓬笑了,将烟碾灭在了地上,却悄悄避开了掉落的樱花瓣,这样的花香很下酒,不是吗?
卷帘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。
“是啊。…是春天的味道啊。”
卷帘其实是不喜欢春天的。他讨厌花香味,讨厌花粉症,他讨厌春天蓬发的翠绿色和飞舞的蜜蜂们。姹紫嫣红、万物复苏,这一切积极得似乎不像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样子。
春天…但是那是春天啊。那是死的祭日,是生的诞辰,是千千万万次冬日的摧残后必定迎来的温存。
他和天蓬是不被允许杀生的。但是不杀生就一定是善?抹杀某人就一定是恶?
卷帘想得出神了,身旁却传来了火机的声音。天蓬点上一只香烟,转头示意他要不要也吸一根。
“…我说你啊,这么好的樱花香,能不能就别打破他了?”
“乘着这香气吸烟,才是最佳选项吧?”
卷帘无奈笑了,接过天蓬手上的烟,凑上去用他的烟点燃了自己的那根。
“…你说我们,要是把这棵树点着了,岂不是就完蛋了?”
“…卷帘,不要说这么讨厌的话题。…”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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